百变甜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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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龙孟)错缘 1

  孟烦了的父亲是个举国难寻的老古板,做为当朝史官,守着厚重的史书拿着一杆记录的笔,遇谁都要拿出满腹的经纶遣词排句引经据典的点评一番,嘴里常常发恨般念叨一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就是这样一个死守教条的人,居然能养出孟烦了这么个心思活络叛逆贪玩儿的主儿,孟父要他埋头苦读继承自己的衣钵,孟烦了却偏偏拖着瘦弱的身子偷偷练武,他底子差,发了狠去练也没什么成果,可他也不想学文,干脆改练暗器。他身形小虽力气不足但胜在动作灵活,反应机敏下手果断,练习暗器最适合不过了。


  他从十二岁起就偷偷出门去城外的荒地练各种暗器,贴身的小厮豆饼负责给他打掩护,四年来瞒的滴水不漏,常用的暗器都给他玩的出神入化,尤其是腕上的几枚袖箭,指哪打哪从无虚发。


  这天夜里,孟烦了又偷偷溜去荒地,却意外撞上一个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那人扑倒在地带着在一堆枯草上滚了一圈,几发冷箭紧追不舍顺着二人滚动的路线一路将地面钉出几个洞来。


  来人抱着孟烦了滚了两圈以后,顺势一个侧翻跨过孟烦了,一掌拍在地上借力弹起,随后以令人咋舌的反应速度抽出腰间软刃反身刺中追上来的黑衣人,一刀解决了对方。


  即便如此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孟烦了觉出胸口有些濡湿,想必那人受了不轻的伤,身后紧逼而来的刺客仍有四人,听他们踏在草地上的轻响就知道定都是内功奇佳的高手,否则不会有这般轻盈的身姿。


  孟烦了当机立断,手腕翻转射出两枚袖箭,击中一左一右两名黑衣人耳后颈部的位置,那两人登时昏倒在地,孟烦了练暗器不欲伤人,所以他配的袖箭都没开刃,要不了黑衣人的命,只是暂时打晕了他们。


  剩下两人就没那么好运,几番交手下来一个被划开了脖子一个被刺穿了心脏,手执软刃的男人被喷溅的鲜血染了个透,转过头看孟烦了时下颌还在往下滴血。


  孟烦了被他周身狠戾的气息吓到,禁不住往后撤了两步,还不等转身逃跑,就看见男人直挺挺地向他倒了下去。


  孟烦了被砸出一声闷哼,废了半天劲儿才从男人身底下爬出来,骂骂咧咧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拖起那人吃力地往回走。


  走到有小路痕迹出现的路口时,豆饼急匆匆跑过来接应他,正埋怨他回来的太晚就被他一身的血腥气熏了个跟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没来得及管孟烦了身上的人,哆嗦着检查孟烦了身上的伤势。


  孟烦了早就力竭,此刻看豆饼好像天神下凡,气喘吁吁道:“我没受伤,不是我的血,你帮我把他背回去。”


  豆饼这才放下心来,没想着问这人从何而来,只知道照孟烦了的话去做,主仆俩驮着个人,蹑手蹑脚摸到孟烦了小偏院的狗洞,钻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孟烦了终于有机会好好思考一下晚上发生的事,面前昏迷不醒的男人衣着华贵,明显不是等闲之辈,武功如此高强定是自幼习武,想必是某个武官的儿子,能被这么多人追杀背后定牵扯复杂,等他醒了以后就得赶快送走,不然恐怕引祸上身。


  虞啸卿被当胸划了一刀,深可见骨,几乎流出身体里小半的血,好在他身体素质强悍,到了第二天下午就悠悠转醒。


  失血过多让他的脑子有点发懵,他花了点力气才找回记忆。


  天子病重,几个皇子明争暗斗的想要除了太子自己顶替,太子无能,可皇后背后是当朝丞相,出手狠辣,尤其视自己这个最得宠的皇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几次三番下黑手,这回更是打得他与亲卫走失,险些丧命。


  醒来以后入眼就是一片陌生,虞啸卿记得昨天有个瘦弱的小书生救了他,可他仍不敢掉以轻心,又虚虚闭上眼睛,留意起周遭情势。


  “烦啦哥,这人不会死在床上了吧?”


  豆饼自小就入府侍候孟烦左右,孟烦了拿他当亲弟弟,他本身就是个不守规矩的,自然不愿让身边人受约束,所以豆饼只在他父亲面前才会规规矩矩喊他一声少爷。


  虞啸卿听得床帐外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人发声,喊的人应该就是昨晚上救了自己的人,烦啦?这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还不等他多做思考,床边的纱帐就被掀开了。


  “该醒了嘿,别醒了装晕,小太爷可不想多留你。”


  虞啸卿缓缓睁开眼皮,对上面前一张故作刻薄的小脸,两人无声对峙了半天,还是虞啸卿先开了口。


  “你是谁?”


  “嘿,有你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吗,不过小太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醒了就快走,别把你那一身麻烦招惹到我家。”


  虞啸卿看孟烦了不像认出自己的样子,转念一想随口扯了个谎,说自己叫肖青,是江湖人士,被仇家追杀逃至此处,没有什么复杂的纠葛,希望孟烦了能留他修养几日。


  孟烦了心里冷嗤一声,心想这人拿他当傻瓜了,哪个江湖人士会穿这么名贵的料子出来混,这名字八成也是编来诓他的。可惜他虽聪明但到底是常年禁在深宅大院里阅历不足,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被虞啸卿一眼就看透了。


  “这衣服是我来的路上劫富济贫,抢了一个土财主的,你若不信我,我现在走就是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虞啸卿说着就缓慢地动作着挪腾,起身时脸色瞬间煞白,咬紧牙关咽下一句闷哼,他把戏做得十足,果不其然,还没等他完全起身,孟烦了就烦躁地开口:“躺回去吧,别刚救回来就死在我门外。”


  “小公子可否帮我递封书信,压到城外那个破庙的石墩子底下就行,我一晚没回来我弟弟该担心了。”


  孟烦了怕横生枝节连累家人,本不愿帮他这忙,怎奈豆饼拿他当了真大侠,还是会劫富济贫的那种,崇拜的不得了,一听他需要帮忙立刻满口应承下来,孟烦了只得仔仔细细查阅了一遍书信内容。


  “此行探望母亲,母亲待我依旧如初,本半日便可到家,但途中遇到几个老朋友,耽搁一阵子,三日可归。”


  书信内容普普通通,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豆饼已经整装待发了,盯着这张简短的字条好像它是什么圣物一样,孟烦了翻来覆去的嘱托了一阵子就放他去了。


  这么个大活人实在不好藏,若让父亲发现,准扒了他的皮,孟烦了因为牵挂这人伤势,已经半天没去念之乎者也了,下午说什么也不能待在屋子里了。


  他千叮咛万嘱咐叫虞啸卿藏好,把纱帐窗帘全拉下来,等遮严实了又觉得不好,再全部都打开来,把虞啸卿压在被子下边,这样一来是藏住了,但孟烦了又怕虞啸卿憋死在里边。


  “小公子,我是伤了又不是死了,若有人进来我自会见机行事,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虞啸卿见孟烦了愁的团团乱转暗觉好笑,这人真有点意思,看着一副文弱书生样,实际上性格倒凌厉,可说他不拘小节吧,对家里长辈又怕成这样子,用一张叛逆轻蔑的脸乖顺的去守那些繁文缛节,两相割裂的事物在他身上诡异的融合,叫人生出些探索的欲望。


  孟烦了自是不知虞啸卿已经在旁边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站在床头拧着眉犹豫好一阵,终于下定决心般转身冲虞啸卿压下去。


  虞啸卿没料到他会突然凑近,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举手格挡,抬手抵在孟烦了胸前时才反应过来孟烦了并非冲他而来,此举是为了摸上压在枕头下的一个活动木块,轻轻一往下一按,只听咔哒一声,左边的半块床板就打开来,露出里边隐秘的小空间。


  虞啸卿触在孟烦了胸口的手指随着孟烦了起身的动作脱离开来,他下意识捻了捻指尖,心下想到不愧是十六七岁还未长成的少年人,即便瘦成孟烦了这样伶仃的样子,一身的筋骨也还是软的,摸上去柔韧温热。


  “这儿除了豆饼没人知道,你要是泄密我就把你丢出去。”


  虞啸卿听着他毫无威慑力的软绵绵的威胁又忍不住笑出来,结果牵动了胸口的伤,边笑边嘶声忍痛。


  孟烦了见他一张冷脸难得显出滑稽之相,便又舒心起来,手脚轻盈地清了清床下暗格的空间,将一堆杂七杂八或好或坏的暗器全都推至一边,又大发慈悲地往暗格里丢了床薄被,敷衍地抻一抻就架着虞啸卿帮他往暗格里躺。


  虞啸卿看清暗格里的东西才觉出小瞧了眼前这小书生,里边暗器的种类很齐全,从便于隐藏携带的袖口箭、金钱镖、柳叶刀,到稍大一点的飞爪、钢圈,甚至还有许多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自己改装过的。看来昨天晚上那两个突然倒下的刺客应该就是中了这小书生的暗器。


  孟烦了嘴上不饶人,总嚷嚷着要把虞啸卿丢出去,可实际上照顾的也算尽心,换药擦身亲力亲为,每天累得呼哧带喘,往床上一栽挨着虞啸卿摊成一张薄饼,虞啸卿就拿腿垫在他小腿下面供他蹭来蹭去,用自己的小腿骨帮他放松肌肉。


  本来豆饼是可以包揽照顾虞啸卿的工作的,可孟烦了还没忘了虞啸卿是个身份古怪的人,豆饼心思单纯,他不敢让豆饼单独跟虞啸卿接触,唯恐豆饼会被利用了去。


  不过孟烦了实在高估了自己,他自己的戒心其实也没高到哪去,本来么,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再怎么故作老成也总藏不住少年心性,再加上身边还有个半大孩子豆饼带动着,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将自己偷偷练暗器的事情炫耀般跟虞啸卿说了个七七八八。


  虞啸卿对孟烦了越发感兴趣起来,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做个暗卫倒是不错,他外表足够有迷惑性,跟在自己身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警惕,尤其是平时还可以给自己解闷儿。虞啸卿最讲求效率,一人两用,很符合他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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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文章还没出场所以不打他的tag了,但后续发展会有他所以标题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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